【暗鬼群像】——夜凌云&穆瞳
借用灵笼大背景的平行世界，含大量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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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确定以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可以执行下一阶段的计划了？”夜凌云将有关下一阶段计划执行可行性的分析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十多遍后，向穆瞳投去的目光充满了质疑。
“对于这一点我十分确定，否则殿下她也不会认同我的判断，更不会把你也丢过来。”穆瞳专心致志的消灭着眼前的食物，完全没把夜凌云的质疑当回事，“还是说在老家的荒野里的刨土生活已经让你看不懂文明社会的报告了吗？”
夜凌云没有反驳，只是仿若一个面瘫，毫无表情的盯着穆瞳，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做出其他任何动作。他很清楚此刻已然是最好也是唯一的应对方式，其他的任何反应都会让眼前这家伙以胡搅蛮缠的方式让整个对话彻底偏离正轨。
只是这次和以往有些不一样，穆瞳还是没有理会他，除了依然不紧不慢的消灭面前的食物而发出的咀嚼声，两人之间维持着诡异的静默。
“…你赢了，那就等你愿意谈的时候我们再继续这个话题。”夜凌云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得不到问题的答案了，随即起身离开了房间。
随意找了一处还算平坦的地方，夜凌云半躺着望着头顶的新月，仔细品味刚刚的对话中的一些关节。
完美管控自身情绪是他们在地穴训练时的入门课程，而对于他们这些从地穴毕业，已经成为幽月之影的一部分的家伙而言，情绪也已经被磨砺成了一件可以利用的武器，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而身为冥月殿下的副手，穆瞳刚刚试图引动他情绪的手段恐怕连刚进入地穴的受训者都不如。当初在地穴拟态战场里的那个翻云覆雨的女武神可是让很多人都印象深刻，这不应当是她的水准，这很难看。
夜凌云很清楚穆瞳她听得懂自己在说些什么，但她一直都在装傻卖萌，一副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的样子。在整个过程中，她一直在尝试转移话题，并试图避开自己提出的问题。形容的更加确切一些的话，穆瞳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应。
而造成这种结果的缘由……
夜凌云侧过头静静望着穆瞳房间的方向：“小姐，您还真的出了道难题。”
(2)
“头儿，根据我们先期搜集到的情报，预选出了周边几个可以作为我们送给苍狼的见面礼的目标。经过最终评估我们认为这处矿场是见面礼的最佳选择。”副官指着不远处半废弃的厄洛尔斯采矿场，向夜凌云回禀见面礼选取的具体明细。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起初这个采矿场并不在选项之中，是穆瞳统领要求将其列入候选，并且标注为最高优先级，这是统领她转交给我们的厄洛尔斯采矿场的补充资料。”
在移交的先期资料的标注中厄洛尔斯采矿场最多也就是产出的矿物比其他采矿场的品质要优质一些，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穆瞳她又在搞什么鬼？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为什么还会延伸出补充资料？而当夜凌云看完这份资料，脑海中就只剩下了有趣两个字。看样子自己漏掉了不少东西，真的有些松懈了。
眼前这个在数个月前毁于兽潮袭击的采矿场掩藏着不少秘密，这样的话，这个矿场在后面与苍狼的交涉中会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筹码。为了重新获得厄洛尔斯采矿场的实际控制权苍狼方面应该也很乐意做出妥协。
“既然选好了礼物，那我希望你们也有拿下礼物的相应计划，看起来那些畜生已经准备好迎接我们这些不速之客了。”
夜凌云望着从矿场里钻出来的几只噬极兽，从体型上来看应该是位于噬极兽底层的泛生型。许是察觉到巢穴外面的异常被派出来查探情况的哨兵。这几只噬极兽冲着人群嘶吼几番后，分出一只钻回洞穴，余下两只继续张牙舞爪，守在洞穴外面。
这帮噬极兽的反应速度有点出乎夜凌云的意料，仅仅只是在外围眺望了一会，他们就已经被缩在矿场里的家伙发现了。这有点太快了，而且也没发现在巢穴外围预警的脊蛊。
等等，没有脊蛊！
夜凌云眉头跳了跳，一缕缕幽暗的气息凝成细线小心翼翼的紧贴着衣服缓缓渗入夜凌云脚下的土地，编织成网，向四周扩散而去。这张以夜凌云为中心的地下蛛网扩张到极限，最终编织定型的刹那，暗紫色的甲衣代替了破旧的布袍，拳刃也翻手而出。
穆瞳之前的话不是挤兑，自己是真的懈怠了！
这群畜生的主巢穴不在矿场里面，那仅仅只是一个幌子！数只掘地虫挖出了一个庞大的地下网道，真正的主巢穴就在其中！而他们已经踏入了陷阱，刀已临身却尚不自知！
“敌袭！脚下！”
这声警示早在踏上这片土地时就应当发出，所幸现在也不算太迟。
幽月之影多年来的绝对服从救了他们绝大多数人的命，破土而出的噬极兽与听到警示下意识跃起的战士们交错而过。噬极兽从地下扑出掀起的尘泥混着少部分未来得及反应的倒霉蛋的鲜血落下。
“聚拢结阵，宰了它们！”
(3)
在脊蛊发现这些闯入者向主巢穴示警时，法图纳尔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不安，而在这群人类身上它嗅到的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气息更是让它觉得有什么危险悄无声息的缠上了它。
稳妥起见它让掘地虫在不惊扰到这些人类的前提下将他们脚下的土层挖空，便于从地下发动突袭，取得战场优势。
猎物毫无防备的闯入了精心设下的陷阱，对即将到来的覆灭一无所知，一次本该丰厚的收获，却在发动攻击的最后一刻出了差错。这些猎物的领头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察觉到了脚下的异常，让自己的谋划最终功亏一篑。
原本这场近乎完美的埋伏可以在第一个照面就消灭大半的人类，然后再配合矿场里预备的援军足以顺势把他们都变成巢穴成长壮大的养料。就像不久前的那批人类一样，这批人也难逃同样的下场。可是现在伏击失败了，族群已然暴露，收获却少得可怜。
噬极兽们将眼前不足一百之数的人类包围的严严实实，断绝他们所有逃脱的可能。这些人类必然会成为它们的食物，巢穴的养料，唯一不确定的就只剩下时间问题。
藏在巢穴深处的法图纳尔借助监查体的眼睛仔细观察着地面战场的动向，它感受到了族群的欣喜，但它自身却依然被不安萦绕，没有半点喜悦。虽然人类都长的差不多，但这些人和上一次来的人类不一样。
他们有问题，他们很危险！
法图纳尔的本能一刻不停的警告它，只是它想不明白那份危险来源于哪里，或许与这些人身上那股有些熟悉的气息有关。
且行且看吧，没时间再犹豫了。法图纳尔在神经网络里下达了它的第一个命令，正式开始了巢穴与人类的战斗。
棘刺型噬极兽立起身子，对准人类的方向喷吐大量脊针，泛生型噬极兽借由脊针的掩护迈开四肢，冲向人类的防线，它们将掀起人类的混乱，分割人类的阵地，那时，混在它们当中的脊蛊和猎杀体将给予这些人类最致命的打击。
这是噬极兽集群百试百灵的狩猎方法。人类实在是太弱了，有时候甚至仅凭泛生型噬极兽的冲击就足够完成狩猎游戏了。即便被人类的武器击中失去行动能力，那也没什么关系，只需要等待片刻就又可以继续享受人类的恐惧和狩猎的喜悦。
更何况这次人类的阵线最外面是一排奇怪的方形铁块，以往那些只会哒哒哒的噪音盒子都没有，更别提那些能让它们受伤的东西了。
噬极兽们的神经束欢快的舞动着，提前分享着即将到来的喜悦。只是这次这些人类似乎不是很喜欢它们准备的故事情节，他们准备了自己的剧本。
腐朽的气息从人类防线里蔓延出来，棘刺型噬极兽喷射的脊针于半空中就腐化为尘泥跌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冲锋向前的泛生型噬极兽也很快就布上这些脊针的后尘，它们被那些方形铁块拦住了，撞了个头破血流，也没能撞开一个缺口。
脊针没有作用，也没能打开缺口，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局面让噬极兽们全都不知所措，而人类并不打算给它们反应的机会。
我的儿郎死了！法图纳尔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但神经网络里接连回荡的哀嚎不断的提醒它这就是事实，它的儿郎正在被屠戮，人类找到了制裁不死性的方法！
它终于明白了那份不安的源头，也明白了那熟悉气息是什么！
厄洛尔斯矿场的噬极兽们的神经束同时飘舞起来，随后纷纷奔向战场，尊贵的皇级下达了最终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撕碎那些人类！整个巢穴都暴动起来。
(4)
“准备填补！”
以泛生型噬极兽为主的浪潮的反复冲击即将冲垮他们这些礁石，他们的体力已经见底，他们需要喘息的机会。
一团团阴影跃过了他们的头顶，斜刺向又一次扑上来的噬极兽。是幽月之影的刺客，最优秀的暗夜猎手，只不过这次他们没有从阴影中出击，他们第一次将身形暴露在正面战局中，将阵线向前推了一些，留出空当完成阵线轮换。
黑芒的每一次闪动都会有一只噬极兽倒下，但噬极兽太多了，每一名暗夜猎手的身边都被噬极兽的躯体包围，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闪转腾挪的空间愈来愈狭小，灵巧油滑的刺客变成了在笼子里死斗的野兽。
所幸轮换很快就完成了，残存的暗夜猎手们挣脱了囚笼，纷纷散化为黑雾，在塔盾之后重新凝聚身形。
“这些噬极兽疯了吗！”
副官望着仅剩半数的暗夜猎手心中悲愤不已，他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些噬极兽表现的倒像是他们已经抹除了兽巢一样。
“荒芜还能维持多久？”夜凌云撇了副官一眼，又将目光移回远处还在卖力喷射脊针的棘刺型噬极兽身上。
“荒芜的储备很足，足够维持到那些噬极兽把自己的骨头都吐出来。”
“既然如此，他们的命我现在交给你，别再让我失望。”
话音未落夜凌云的手刀已经劈在了副官的脑袋上，人也瞬间闪到防线之外，笔直穿过噬极兽群，留下一地残肢，直扑矿场内部。
普通的噬极兽在同族死后可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更不会出现巢穴暴动的情况，唯一的解释是这个巢穴拥有一颗大脑，一只皇级噬极兽。它要防止杀死噬极兽的方法扩散，所以它调动了它能调动的一切试图摧毁他们。
一只掘地虫很快发现了孤零零站在矿洞里的夜凌云，金黄色的兽瞳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它不明白这个人类是怎么躲过外面的那些同族出现在这里的，但思考不是它的工作，它只负责挖掘和消灭外来者，所以它想也没想就高高跃起扑了上去。
厚重的几丁质甲壳让它可以轻松碾碎岩石，同时也让它具备与人类的作战机甲正面冲撞的资格，但这次甲壳没能护住它。
发散着晦暗气息的暗紫色能量刺矛将它钉在墙上，动弹不得。噬极兽顽强的生命力现在反倒成了这只掘地虫的负担，身体被刺穿的剧痛折磨着它，它的生命缓缓流逝，可它却只能无力的哀嚎。
“就凭这些畜生可杀不了我！”
缠绕在夜凌云身侧的黑气瞬间形成了可怕的能量风暴，迅速往四周扩散而去，将围拢过来的噬极兽全都卷入其中，数十只噬极兽与上百只脊蛊被撕成了碎片，血肉和残肢散落的到处都是，整个场景宛若地狱。
厄洛尔斯矿场里的次级巢穴被夜凌云单人清空后，一直隐藏在幕后的皇级噬极兽法图纳尔也终于出现在了夜凌云的视野中。
(5)
法图纳尔俯视着夜凌云，兽瞳中充斥着怒火。族群损失惨重，几近覆灭，它近半的儿郎都惨死在它眼前的这个人类手里。
它是皇级噬极兽，在它面前人类的机甲也不堪一击，它不允许有人挑衅它的尊严，尤其是一只身高还不到其脚掌高的小虫子。法图纳尔咆哮着抬起前爪踩了下去，它要把这个该死的人类踩进地底。
眼前的人类大概是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的下落的脚掌，它就要为自己惨死的儿郎报仇了，大地微微颤动，激起一圈尘土。法图纳尔愤恨的兽瞳中夹杂了一丝茫然。那个该死的人类应该已经被它踩成肉泥，可它的脚下却什么也没有，它踩空了。那个人类逃去哪了？
脖颈上的疼痛告诉了它答案。
脚掌即将踩下的那一刻，法图纳尔的视线被自己的脚掌挡住了，而夜凌云抓住了这个瞬间，闪烁到了法图纳尔的背后，拳刃刺进了它的皮肤。
不过，很快夜凌云就皱起了眉头，这只皇级噬极兽的甲壳厚实的超出了他的想象，拳刃确实刺进去了，但并没有造成什么有效伤害。
与此同时， 噬极兽似乎有些恼怒，似乎是无法想象一只小虫子敢于侵犯它的尊严，身体上扬向前一顶，将夜凌云整个身体甩了出去，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好在夜凌云早有反应，否则这一下绝对出丑了，在力量对抗上，双方不成正比。
夜凌云趁机迅速拉开与这只皇级的距离，同时开始汇聚暗影元素，在手中凝聚成一根根黑色刺矛。但夜凌云很快发现，这种可以轻松刺穿掘地虫几丁质甲壳的刺矛也无法对身后的这只皇级造成实质伤害。它依然穷追不舍。
元素风暴就更加没有作用了，对付泛生型，棘刺型，猎杀体这样的噬极兽，这样大范围的攻击会非常好用，但如果不能集中力量，根本无法伤害到这只庞然大物分毫，而且看眼下情形恐怕最多也只能擦破点皮。
这只皇级的甲壳实在是太厚了！
这不是夜凌云第一次正面对抗皇级噬极兽，但从没有一只皇级噬极兽像今天这只这样难缠！就算有所懈怠也不该这样艰难。而且这只皇级甚至还表现出了与它的同类完全不一样的战术思维！
是噬极兽出了新品种还是又一次进化了？
想到这里，夜凌云的双眼瞬间浮现出暗紫的光芒。他必须弄清楚这些问题，而得到这些问题答案的第一步就是得先干掉自己身后的这条尾巴！他要汇聚他现在能够调用的全部元素集于一点，给予这只皇级最致命的一击！
“穆瞳，我需要时间！还有……我错了！”夜凌云突然停下脚步，专心引导元素汇聚，黑色的雾气在他周身翻涌。
法图纳尔不明白这个一直上蹿下跳的人类为什么在大喊一声后突然停了下来，它也不想要知道，它只当这个人类在攻击许久之后终于放弃了抵抗。它只需要这个人类去死。
“知道自己错了就好。”
有些空灵的声音传进了法图纳尔的耳朵里，紧随其后的又是一阵疼痛。一支弩箭正中它的额头。
又是一个该死的人类！
先解决之前的那个，再回来解决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送死的小虫子。法图纳尔愤恨的想着，但随即它便发现它动不了了，抬个腿都变得十分艰难。似乎自己身上长出了无数无形的锁链。
是新出现的小虫子搞的鬼！人类果然都该死！法图纳尔艰难的转过头盯着之前弩箭射出的方向。那个人类女人还站在那里，又搭上了一只弩箭对准了自己。
“我可不是那边那个二傻子，对你们，我可是做足了功课，这一整袋的弩箭可都是为了你准备的。”穆瞳随手将箭囊放在脚边，“忘了，你听不懂人话，说了也白说。”
对于常规对手而言，利用元素完成禁锢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很明显法图纳尔不属于这个范畴，它太大了。于是穆瞳将大量的飓风压缩进了特制的弩箭里，在击中的同时储藏的元素尽数释放，穆瞳只需要稍加引导就可以给法图纳尔套上枷锁。
穆瞳通过取巧成功压制住法图纳尔活动的同时，还在身侧凝聚了不少气旋，每一道气旋被激发的时候便是一排风刃，将悄悄潜伏过来试图袭击自己的噬极兽尽数切割。
箭袋里的特制弩箭即将用尽的时候，夜凌云也完成了对暗影元素的引导，一道数米长的黑色元素光刃附着在右手的拳刃上。
夜凌云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骇人速度冲到了法图纳尔的侧面，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光刃消散。
法图纳尔也终于从穆瞳的压制中挣脱，只是它庞大的身躯突然颤抖了起来。很快，法图纳尔隐藏在甲壳连接的位置出现了一道血痕，巨大的头颅与身体分离开来，掉落在了地上泛起浓重的尘烟，法图纳尔的无头尸体喷射出惊人的血量，随即轰然倒地。
“你说的没错，我在老家呆的实在太久了。”夜凌云挥出光刃后不偏不倚的跌落到穆瞳身侧，“有些脱力，借我靠一会。”
穆瞳什么也没说，伸手扶着夜凌云，任由他倚靠在自己身上，在这满是鲜血残肢的矿场里恢复体力。
(6)
将厄洛尔斯矿场彻底清扫，夜凌云也结束自己的休养后，也终于到了该谈判的时候。
穆瞳曾以雇佣军的形式协助过苍狼，也算是有过合作，故而这次也是由穆瞳牵线，将夜凌云推了出去。唯一的问题是，被推出去的这位业余的不能再业余。
“夜统领，你的要求总结起来就是你们想要用我们苍狼的民众，苍狼的资源来培养你们的战士，你们甚至还想入驻我们的试验室。你不觉得这太过分了吗？”
“我并不这么觉得，谈判么，我也没说您不能还价，只是我们订的货不能少。”夜凌云完全不在乎数十道落在他身上的灼热目光，“让你们有能力杀死噬极兽，不会再复活的那种杀死，这是我们支付的订金。”
平淡至极的语气说出的却是会在人类社会掀起狂潮的信息！
“没有人能杀死那些怪物！”阴影中传出了一名苍狼的将官的咆哮！
夜凌云循声望过去，眼底闪过一抹暗紫。藏在阴影中的那名苍狼将官的眼睛布满血丝，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黯淡无光的皮肤下游走着一些紫褐色裂痕。是棘刺型噬极兽的毒，夜凌云立刻做出了判断。
夜凌云简单扫视了一眼后，转而向苍狼王请求让自己的副官进来。
受到传唤的副官进来的姿势很不礼貌，只不过没人在意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副官拖拽进来的那颗硕大的头颅上。
一颗皇级噬极兽的头颅！
苍狼的将官们互相对视着，他们都从同伴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以往面对噬极兽时，他们只能趁着噬极兽瘫痪的间隙逃离战场，或者不停对瘫痪的噬极兽施加新的创伤，延缓复活的速度以便他们完成任务。
现在有人告诉他们噬极兽的不死神话破灭了，还给了他们证据。
“这是厄洛尔斯矿场里的那只皇级，我们清扫了那里，你们随时都可以派人去接管那里，就当作是见面礼了。”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想做的就是苍狼王您看见的这样，苍狼需要助力，而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盟友，而苍狼是最优选择，但并非唯一选择。”
“你们害怕我们鸠占鹊巢，若是有这样的意图我们也不需要这么麻烦，说实话你们要比噬极兽好对付的多，还有厄洛尔斯矿场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地方，自我再生矿脉恐怕找不出第二处，或许还有别的什么。若是一不小心，其他人知道了这个消息，这西南的一角恐怕会很热闹，不是吗？”
“我不喜欢谈判，太麻烦，也不打算继续弯弯绕绕，我觉得没有诚意的利益交换要比两面三刀好的多，您还有时间考虑是否与我们合作。”夜凌云似乎失去了耐心，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开。
“我们同意合作。”苍狼王做出了最终的决断。
“那么，祝愿合作愉快。”黑雾翻涌带走了夜凌云和他的副官，只留下一句祝愿。
“您为什么……”
“他说的没错，他们可以重新选择合作者，但我们没得选，我们需要这些人的帮助。或许没有诚意就是最大的诚意，各取所需罢了。”
(7)
“喏，那只皇级的分析结果。”穆瞳将前不久才送来的数据分析报告丢给了刚刚谈判回来的夜凌云。
“你不打算问问谈判结果？”夜凌云接过报告一边翻看，一边询问。
“没必要，反正也不会有其他结果。”穆瞳撇了撇嘴。
“也是。”夜凌云合上了数据报告，递还给穆瞳。
“排除了新品种的可能，生命源质上变现出来的异常也不是自然进化的结果，也就是说那个大家伙的生命源质被人为的动了手脚，是他们干的？”
“他们只是嫌疑最大，还不能确定，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跟他们有关系。”
“殿下知道了吗？”
“已经跟殿下报告过了，殿下说她会托人帮忙关注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另外殿下说没事别联系她了，她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西南的事情让我们俩自己看着办……”
“……”
穆瞳摊了摊手，无辜的表示她也什么都不知道。反正看情况殿下短时间里是不打算管他们在西南的动向了。
“……行吧，那我们先解决一下历史遗留问题。”夜凌云叹了口气。
苍狼做出了妥协，同意了他们的全部要求，现在也是时候旧事重提了，再不解决就真的来不及了。
“小姐她已经开始同步链接，苏醒元素之种了。”
很明显穆瞳知道夜凌云想跟她谈什么，他们需要话事人，一个真正的话事人，现阶段她跟夜凌云还够用，但之后就不好说了。臣强主弱，他们不在乎，因为那是小姐，但之后吸纳的新血可未必会服从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小姐连模拟都没做过，你让她直接去跟生命之树建立链接！就算有祀型噬极兽垫着，又怎么保证小姐她能安然归来，这跟送死又有什么区别！那是大人他唯一的骨血！”夜凌云愣了一下，怒吼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那天小姐就在旁边，她知道你的意思，所以你走之后，小姐让我帮她，那孩子的眼神很坚决，也……也很可怕，就像叛乱发生的那天殿下的眼睛一样。她有赴死的觉悟，越过死亡的人不会屈服在生命之树的面前！”
“我相信小姐，她归来时或许会比当初的我们更强。”
夜凌云死死的盯着穆瞳的眼睛，攥紧的手缓缓松开，穆瞳的私自行动勾起的怒火慢慢化为担忧。他明白现在迁怒穆瞳没有任何意义，但他也明白想要完成与生命之树的链接有多困难，地穴外的荒野里满是失败者的骸骨。
他只能默默的为小姐祈祷，等待她的回归。